一怀的怀疑,黑难断,白易欺。真实的失真,搜有益,索无根。
笑靥自镜头前隐没,飞驰在公路上快活,自由被无视之折磨,正邪从心门中滚落。
一个身世低弱,诸多声势浩大。做者无意,好事者兴;本来只是个小小的反面教材,却被捕风捉影、似是若兮地开挖成了情感救助站:莫小渝想要的温情、杨佳琪想要的激情、叶蓝秋想要的真情、陈若兮想要的爱情、杨守诚想要的实情......所谓的搜索,更可谓是一出搜肠刮肚、索要感情的闹剧。
区分“爆料”跟“透露”是陈若兮的职业本能,也是她的职业病患;如便衣一般的无所不在,使她渐而失却了深究情理的本领:盼求成名、霸道乖张、贪念深重、妄断实证。能急红人眼的不只有钱财,更在于名声。三明治跟新房子之间的差距远非首付那么简单;挫败“情敌”、打压佳琪;二人世界中的放纵后患也是命小男友去收摊。年长五岁,心机却多了五倍。“是爱情就没有什么对不起”,这是她对叶杨之恋的点破,亦是对自己失德与无能的宽慰。挣扎在底层的民生记者,拥有正规的调查权跟发言权;而正是因为奔波于现实中,他们会不觉将自己卷入其中而不自拔。去八卦、求新闻,不停地搜索;待到无事可出时,就成了去新闻、求八卦。面对着顺应时代跟迎合网民的注码,正义乃至正常的天平都在向后者倾斜。
而莫小渝的心思则是单纯地可笑。富家太太,自守闺中,卡来车往,却失其衷。打扮、买表、认错、离婚,只为了沈流舒的一眼珍视。没有一点点背叛的念头,自其名开始就成了桎梏。怀疑是本能,猜疑是无能。求证之艰难、真相之纯然被颠倒,硬要将真相看得似玄似幻,并施展空想力来架构事实。自断后路,只好拼命地往前游,去跟妄想出的一方拼死搏斗。爱情让人困惑的地方,正是在于彼方跟己方的出发点。一个想谋利,一个想温存,而同对美好过分的渴求则会乱人心志。直到最后,她也没能逃开幻象的束缚:唇披红妆,车,驰何方?叶蓝秋的死只是她出逃的借口,却不足以撞开她理想的南墙。愧疚是远远没有温情那般深重的。
叶蓝秋与杨守诚之间的爱情,倒是得了癌症的便宜。它,是一切的源头,是根本的导线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,一叶蓝而知天上秋,她活得悲戚、死得忧郁,而不论是生前还是身后,都未有见到属于自己的秋天。就连即成正果的时刻,也是将要离别的关头。她可以忍受杨守诚的咆哮,却无力对命运咆哮。墨镜姐,墨了双眼却未墨心;所谓的戏言,既是对命运的嘲讽,更是对无助的围攻。她急切地想要逃出自己的怪圈,却不意间又闯入了别人的圈。如蓝一样的优雅清逸,但少了观众的待见,再美亦是徒劳。唐小华、莫小渝,便是沈流舒,在支出了一百万并知晓叶蓝秋的作为后,也会心生不快。陈若兮在原先发掘的基础上又频频动土,直叫她有苦难言。凭借巨大的网络力量,误会与嫌隙随处可生;然而,蛮力多,势力强。更多的,是弱势层与弱势层之间的对垒。小市民阶级的心态,就是见不得人好;而见人不顺时,也会在暗处助虐。叶蓝秋无力辩解,也无需辩解。她选择了随缘,而命运,也终是平和了一回,派了杨守诚来陪她疯狂一次。
七天,也算是露水姻缘了罢。虽从雇佣变了附庸,终归有缘无分,折翼****。叶蓝秋已报必死之心,杨守诚却是终了方悟。感情质变得太突然,形势也形变得太耸然。或许,不平凡的爱情就要以不寻常告终;心病,也还是要人医的。
带着对世故的抗争,对病患的原宥,她静默地凋亡;带着对爱情的守卫,对希望的忠诚,他又让她素雅地绽放。他们要的真实,从未远去。他们要的感情,已被搁浅。
正邪之辨,高下之分,曾经是某某们的追求,而当猜疑漫天无人问、叶落纷飞却无秋时,你,还会续写那封匿名信么;你的搜索,是为自己,还是为了那夭折的春梦;你的歉意,又是谁——来买单?
无根之水无人晓,祸根之相惑人知。逃不出,看不到,也莫败坏。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