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控新思路
首先,要从宏观层面扭转“绑架思维”,要改变中国经济依靠投资拉动和外需拉动的增长逻辑,需要及时启动内需,加大新兴产业的投资力度,诚心诚意地吸引民间资本进入垄断领域,放开各大领域的牌照管制,打破垄断和特许经营的局面,平等对待国有资本和民营资本,减少“铁公基”和房地产方面的投资,减少对房地产的过度依赖。
如果继续把经济增速寄托在房地产上,则房价上涨的预期很难调下来,如果房价预期上涨,房地产行业有高利润存在,则很多企业会将资金投入房地产来赚取快钱,从而会影响实体经济的产业结构转型。
其次,要严格、透明地管理土地出让金的收支,引入第三方审计机构介入,做一本明明白白的土地收支账目,并向外公布和披露。
笔者曾从公开的统计数据中将2001年至2011年上半年的全国土地出让金进行了加总,结果是101196亿元。
但这10万亿元究竟用于何处却是一笔糊涂账,国家出台的一系列政策文件规定要将不低于10%的土地出让净收益用于保障性安居工程建设等,可实际这些土地出让金并未用在这些指定的用途上,而是转化成地方政府的财政来源,而且土地出让金占地方财政收入的比例在不断提高,从2001年的16.6%提升到2010年的76.6%。
于是,土地财政成了目前大部分地方政府的依赖,为了满足地方政府的花销,卖地行为就自然变本加厉。
因此,透明管理和做一本公开的账目非常必要,否则征地补偿提高得再多也未必能让失地农民获益,反而高价卖地会更加疯狂。
第三,必须要打破土地财政格局,房地产调控要从调控土地价格开始。
如果不改变土地财政的格局,地方政府继续高价卖地,让地方政府自行调控房价必然会沦为“空调”。
但要改变土地财政格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在“分税制”后,中央与地方在财权与事权的划分上出现了不匹配,加上地方政府对土地出让金的管理比较“模糊”,用于保障房项目、安居工程项目等资金严重不足,土地出让金在某种程度上充当着地方政府的“第二财政”或“私房钱”,如果这种格局不进行及时调整,则很难从根本上去解决土地财政的格局。
因此,要从根子上解决这种矛盾就得进行深层次的财税体制改革,改变中央与地方政府之间的税收分配比例和分配方式,同时地方政府要精兵简政,减少三公消费,让财政收支透明化。
我曾建议将土地出让的程序和出让金账户从地方政府剥离出来,建一个全国性的土地公开交易平台,将土地转让信息公开,接受各方监督,然后将收来的土地出让金放入中央财政专设的省级土地出让金账户,由中央财政暂作保管,然后根据地方政府申请的保障房项目、安居工程项目和符合土地出让金使用的项目再专款专用。
这样既可以保证“取之于民用之于民”,可以起到对土地出让金收支的监督作用,也可以避免地方政府沦为“经济人”,斩断地方政府与房地产开发商之间的利益链条,避免我国国土资源被地方政府过度变卖和开发。
第四,房地产调控要采取更加有效的供给管理,而非简单地限购、限贷,需求管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,反而会呈现越调越涨的局面。
而供给管理需要从三个方面来着手:一要切切实实地加大保障房的有效供给,同时要规范廉租房、公租房的管理,提高保障房的使用效率,避免错配;二要动用税收调控杠杆,应全面征收房产税、空置税和提高遗产税,增加多套房拥有者的持有成本,用税收杠杆迫使其释放存量房和空置房,平抑畸形的市场供需格局,以保障市场的公平与效率;三要规范房屋租赁市场,在这方面可以借鉴德国经验,对房屋租赁用严格的法律条文来界定成“使用租赁”和“收益租赁”,对“使用租赁”的胡乱涨价行为要加以限制,用法律法规来保障普通民众租赁住房的需求和利益,避免买不起房的人迅速变成刚性需求和沦为房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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