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安文艺座谈会是1942年5月2日至23日在延安杨家岭中共中央办公厅楼召开的,毛泽东同志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。1943年10月19日,为纪念鲁迅逝世7周年,《解放日报》正式公开发表了《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》全文。文艺为什么人的问题,是《讲话》集中阐述的核心问题。《讲话》鲜明地提出文艺要与群众相结合,要为最广大的人民大众服务,这是革命文艺同一切旧文艺的最本质区别。同时,《讲话》要求文艺为政治服务,但也没有忽视对文艺审美属性和特殊规律的尊重,提出“政治并不等于艺术”,“我们要求的则是政治和艺术的统一,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”。
70年来,《讲话》像灯塔一样照亮了我国革命文化运动的航程,哺育了几代文艺工作者,对我国文学艺术、社会文化事业的繁荣和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。毛泽东同志指出的这些根本性问题,不仅对文艺工作的发展具有指导意义,而且对一切思想工作、一切革命工作的发展,都具有伟大的指导意义。
为人民大众服务是学术研究工作的根本宗旨
毛泽东同志在《讲话》中把文艺为什么人的问题作为最重要的问题提出来,完全立足于当时迫切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。延安文艺工作者来自不同的地方,有着不同的出身背景和复杂的人生阅历。对于文学艺术的一些基本问题,可以说很多同志“并没有得到明确的解决”。毛泽东同志将这一问题作为首要问题提出来,可谓切中要害。
《讲话》指出:文艺究竟是为什么人的?立场不同,答案自然也各不相同。作为党的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,我们的文艺与党的宗旨、任务相一致,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历来都是十分明确的,那就是为了人民大众。这个问题,是一个根本的问题,也是一个原则问题。在此基础上,《讲话》还就服务的方法、文艺与政治的关系、文艺批评的标准,以及知识分子的身份定位、文艺工作的创作机制等一系列关于文艺活动的重大问题,做了深刻的阐释。
《讲话》正确引导了当时的文艺运动,把文艺工作队伍很好地组织了起来,推动了革命文艺的蓬勃发展;《讲话》也为新中国文化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,是我们党的宝贵政治财富和思想财富。延安鲁迅艺术文学院,是产生人民艺术家、文化活动家的摇篮。新中国成立后,许多来自“鲁艺”的文艺工作者,成为我国思想文化宣传部门的骨干,他们发扬“文艺为工农兵服务”的优良传统,在文艺服务人民方面作出了更多、更新的贡献,堪为我们学习的楷模。
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有10余位研究人员来自延安鲁迅艺术文学院,他们是:何其芳、沙汀、陈荒煤、杨思仲(陈涌)、吴伯箫、毛星、朱寨、王燎荧、天蓝、井岩盾、卞之琳、曹葆华等。作为第一代文学所领导班子,以何其芳为代表的文学所工作者,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作指导,积极组织学术活动,投身于火热的社会生活之中,在思想文化领域发挥了国家级科研机构的积极作用。20世纪80年代初,以沙汀、陈荒煤为代表的第二代文学所领导班子,依然坚持延安文艺座谈会确定的学术方向,坚持学术为人民、为中央和政府决策服务的原则,积极配合中央推进思想解放,迎来了改革开放后文学学术界的春天。可以说,文学所的发展与“鲁艺”密切相连,是在延安文艺座谈会的精神指导下走过来的。老一代文学研究工作者的严谨治学态度,始终不渝地服务于社会、服务于人民的学术精神,对文学所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。
改革开放30多年来,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形势的剧烈变化,在学术事业空前繁荣的同时,也存在一些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。例如少数学者思想不端正、追名逐利,甚至存在学术品质不端等道德问题;学术研究本身则存在风气浮躁、不接地气、脱离现实和人民的现象。这些情况令人担忧。
面对学术界存在的种种问题乃至乱象,我们确有必要重温《讲话》,确有必要重提学术研究“为了谁”的问题。这不仅仅是一个思想方法问题,更是一个立场问题。只有明确学术研究的根本宗旨,才能从根本上解决“为了谁、依靠谁、我是谁”这个根本问题。
坚持大众化与民族化是学术研究工作的根本方向
学术工作者来自人民群众,学术研究本质也是为了人民群众,也要依靠人民群众。如果学术研究不关注人民大众,人民大众又怎么会关注学术研究?树高千尺在根深,学术研究只有立足于人民群众,才能枝繁叶茂,欣欣向荣;如果脱离人民群众,那就成了无根之木,凋零枯索。那么,学术工作者究竟该如何为人民大众服务呢?《讲话》的发表,“鲁艺”的实践,给我们指明了两个方向,一是大众化,二是民族化。
大众化的方向,就是在普及基础上的提高,在提高指导下的普及,提高全民族的文化素质。《讲话》明确指出,“人民要求普及,跟着也就要求提高,要求逐年逐月地提高。在这里,普及是人民的普及,提高也是人民的提高。而这种提高,不是从空中提高,不是关门提高,而是在普及基础上的提高。这种提高,为普及所决定,同时又给普及以指导。”这就是说,要做到文艺与学术研究真正服务于人民大众,首先要做好普及工作,没有普及,何来提高?但提高的最终目的仍然是为了更好的普及。
何其芳同志创办文学研究所时,首先考虑的是如何做好普及工作。他根据各位专家的特长,邀请他们编选经典读本,反复打磨,遂成精品。余冠英的《乐府诗选》《三曹诗选》《汉魏六朝诗选》,王伯祥的《史记选》,钱钟书的《宋诗选》,俞平伯的《唐宋词选释》以及在他们主持下编选的《唐诗选》等,都是大专家编写的文学读本,前后印行数十万册,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而又深远的影响。在此基础上,何其芳同志又考虑如何将这些零散的普及知识加以系统化,于是仍以这些专家为核心组成团队,发挥集体智慧,先后编纂了综合性的《文学概论》《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史》《中国文学史》《中国现代文学史》等通论性的论著,在社会上获得广泛的赞誉。这些专家的名字,往往是与这些文学普及读本和综合性论著联系在一起的。
民族化的方向,就是学术研究应该关注民族的形式和特性。中国文学的形式和特性是在几千年的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的,历久弥新。因此,文学创作与文学研究也必然遵循这种形式和特性,才能有效地解决文学为什么人的问题。《讲话》指出,民族化本质就是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基础上,批判地继承古今中外一切优秀的文化遗产,批判地吸收其中一切有益的东西,为我们的文学创作、文学研究提供借鉴。
借鉴不等于照搬,更不等于创造。毛泽东同志特别提出了创造文学艺术的中国作风、中国气派问题。如何实现这样一个目标?1944年,毛泽东同志在延安与美国记者斯诺谈话时再次强调,“继承中国过去的思想和接受外来思想,并不意味着无条件地照搬,而必须根据具体条件加以采用,使之适合中国的实际。我们的态度是批判地接受我们自己的历史遗产和外国的思想。我们既反对盲目接受任何思想也反对盲目抵制任何思想。我们中国人必须用我们自己的头脑进行思考,并决定什么东西能在我们自己的土壤里生长起来”。无论是古代的遗产,还是外国的精华,最终都要经过我们自己的头脑思考、过滤,然后决定选取哪些有益东西播种在自己的土壤中,生根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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