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岁,她因一场意外而毁容并落下终身残疾,丈夫抛弃了她和5岁的女儿;38岁,她一无所有,忍痛带着女儿离开家乡,来到合肥,只能蜗居在厕所间或楼道里;40岁,她和女儿一起抬着二三十斤重的废品回家,9岁的女儿为她轻轻擦拭受伤残疾的手指。面对记者,她说想让孩子圆了“上学梦”。
蜗居楼道,母女捡废品为生
怀宁路一城中村,楼梯道隔成的一间不足10平米的单间,是谢柳和女儿心雨的家。
1月21日下午2点,等了一个多小时,母女俩才出现,母女俩手拉手,身后拖着一个超大的蛇皮袋。回家的路有一段十几个台阶的青石板,谢柳将蛇皮袋放在地上,女儿抬后面,谢柳抬前面,慢慢走上台阶。到了楼道的家里,心雨熟练地打开装满废品的袋子,一件件数着,“妈妈,我们今天捡到好多纸盒,能卖好多钱。”
小屋太小,进门有水池的小空间是厨房,里面就是卧室。光线阴暗,屋里装了一个并不明亮的白炽灯泡,一块1米多宽的床板上堆着两床黑漆漆的棉被,上面到处是破洞。屋里最吸引人的当属小心雨的一幅艺术照了。“这是前两天商场里做活动,女儿非要照,我花了30元给她照的。”30元是母女俩花三四天才能挣到的钱。
这个楼道的家,是谢柳在去年3月份租下的,租金260元/月。从那时起,谢柳每天就带着女儿一起出去捡废品。
毁容残疾,刚来合肥只能住厕所
谢柳是河南驻马店人。丈夫以种田为生,她在别人家里帮佣,每个月挣点钱贴补家用。尽管生活清苦,但她生活也还平淡。谁料想,4年前的一次意外,彻底改变了这一切。
4年前,当时才5岁的心雨玩爆竹,将一根爆竹扔进了屋子,墙角摆放的一堆爆竹被引燃,房子里很快烧了起来。“我当时就被爆竹炸到晕了过去,之后房子着火,我只有隐约的知觉。”
在病床上昏迷了三个多月,谢柳终于醒了过来。可却被告知面部毁容,身体多处烧伤,两只手也从此落下残疾。没有足够的医疗费,谢柳最终出院。刚刚回到家,丈夫就向她提出离婚。2011年3月11日,和丈夫大吵一架后,谢柳和年仅7岁的女儿被一起赶了出来。
无家可归,谢柳决定来合肥投奔老乡。
老乡给她们在工地上找了一间房子,谢柳说,那是一个厕所间,仅仅用一块布帘遮住。“我当时想,要活着,为了女儿。”
感恩生活,她说合肥有很多好人
和谢柳聊天并不沉重,因为她总是会跟你说,“我在这里遇到的都是好人。”如今,母女俩每天出门捡废品三到四次,已经成了那里的“名人”。很多好心人会将废品给她们,甚至打电话让谢柳来取。“你瞧,我们身上穿的衣服、鞋子都是好心人给我们的。”谢柳一一指给记者看。
2013年1月4日,心雨在捡废品时,不小心弄坏了棉鞋,难过地大哭起来。当时在场有六名正在做工的工人,“他们一人拿出几十元,凑了150元给我,让我给孩子买一双新鞋。”2013年12月29日晚上7点多,谢柳和女儿还在搜寻废品。一名30岁左右的男子叫住了她们。从兜里掏出100元现金,“拿着吧,给孩子买点吃的,赶快回去吧。”第二天,那名男子和妻子一起特意来到前一晚碰到母女俩的地方,将整理的满满两大包冬衣和一包孩子的书本交给了谢柳。
近日,母女俩的故事被邻居们传到了当地的社区,得知孩子上学的问题,当地政府积极为她们协调户籍与学籍的问题。据共青团合肥市蜀山区委员会工作人员丁海称,为了替小心雨协调上学事宜,曾特地派人去母女俩老家河南驻马店核实户籍问题。通过对母女居住地邻居和公安部门的走访,得知母女俩的经历都是真实的。
经过协调,心雨可以在寒假过后正式去十里庙小学读一年级。可由于9岁的心雨之前从未接受过教育,安农大志愿者,大二学生黄杨主动提出为心雨补习一年级上学期的课程。“一周2-3次,教她语数外,孩子挺聪明的,就是之前完全没有基础,我得从拼音字母一个个教她。”
临别时,谢柳告诉记者,她们母女俩今年就在合肥过年。如果您也想帮助这对母女的话,不妨来电或者微博留言告诉我们。江淮热线电话62636263,微博@江淮晨报即可。
对话
女儿想要一床美羊羊的棉被
记者:如果有可能,你愿意送女儿回老家吗?
谢柳:(思考……)我不想连累孩子的,可他们都不愿意要她,我只有带着她出来吃苦。
记者:你想让孩子上学吗?
谢柳:想,很想。在老家,她这么大都上三年级了,可我供不起……
记者: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?
心雨:妈妈给我买一床印着美羊羊的棉被。
记者:如果可以回老家和爸爸生活,你愿意吗?
心雨:我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。
记者:想上学吗?
心雨:(沉默片刻点头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