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了辛亥革命、全国解放、改革开放,近一个世纪以来,中国在巨变着,转型着,一步步走向复兴走向富强;我们的文学也在适应着,试验着,一步步挣扎着走向成熟。但今天,当我们欣然地弹冠相庆之后,认真地回头分析,我们的文学还存在相当大的缺憾,不仅还没有坚挺于世界文学之林,就是在国内,社会和广大读者仍不满意,质疑和指责声不断。我们需要反省,其实也都在用心反省着,当然,这种反省是具备了一定实力后产生的意识,这种反省也只有在这个时候。历史把考验扔给了我们,是我们的使命。
我们的文学到了要求展示国家形象的时候。
如何才能展示国家形象?我谈不出更深的道理,我只是感觉,面对缺乏永恒性的局面时,我们的文学立场一定有了问题。
我们一直在说,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,这无疑是真理,但它一直只是像标语一样写在墙上没有刻在心里。好像如我们的许多事情一样,说的不一定做,做的不一定说。可以这么叩问:我们“民族的”这三个字是什么内容?再叩问:我们民族文化的经典著作有多少人在研究甚至读过?我们常在抱怨外国对我们的了解不如我们对外国的了解,而我们自己又了解多少我们传统的东西?我们没有坚持我们民族文化的立场,我们的血液里没有了中国的哲学、美学,虽然使用的是汉语,但中国的味道不足,这是必然的。
我们的文学不应只面对中国人,而要面对全部人类,当面对着全部人类的时候,以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?我们之所以久久没有我们自己的文化立场,是因为我们民族的苦难太多,经历了外来的和内部的种种磨难,我们不如人又极力要改变处境,当我们觉醒时必然要倾诉。所以,在一段时间里,我们都在倾诉,我们诉说自己的丑陋。这样,我们习惯了这种倾诉,也养成了外面世界关注我们就是要听我们诉说的习惯。我们需要诉说我们的苦难和种种丑陋去唤醒民众,但这如出售能源换取富裕一样,它不能保障长久的富裕、长久的治安。现在,当我们要面对全部人类,我们要有我们独特的创造,这个创造不再只符合中国的需要,更要符合全部人类的需要,也就是说为全部人类的美好提供我们的一些经验和想法,即使这种创造还不大,哪怕是一个手电筒,但这手电筒是中国的,在世界上是惟一的;而不是别人用打火机了,我们还斤斤乐道松节油,或者只是在说我们多么可怜呀还用着松节油,便学着组装别人的打火机。
我要再次说明:我理性分析不足,我只是感觉我们要调整我们的思维,即,我们的文学应该面对全部人类,而不仅仅为中国自己;在面对全部人类时,我们要有我们中国文化的立场,去提供我们生存状况下的生存经验,以此展示我们的国家形象。如此,久而久之,经过不懈努力,我们的文学才能坚挺于世界文学之林,成为世界文学的一部分。
所以,我们应该坚持中国文学的立场与原创精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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