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没有哪一种文体能像散文一样,掀起全民参与的“散文大生产运动”。当下也没有哪一种文体能像散文一样,成了公众聚会的“快乐大本营”。报纸副刊、休闲杂志、网络媒体开拓了散文随笔从未有过的传播空间。于是一些散文有意无意地放弃或逃避深层次的思考和精神获得,散文成了鸡零狗碎式的泼烦平庸,清汤寡水式的寡情少趣,一地鸡毛式的芜杂低俗,小资情调式的闲愁闺怨。在当前消费化、快餐化、娱乐化的文化环境裹挟下,这种流水线作业的散文写作愈演愈烈,蔚为大观。这已构成当下文坛的一大景观。 与急剧攀升的散文数量相对应的,是散文质量在迅速地下滑。甜腻媚俗、轻飘浮滑、浅薄卑微、颓废灰暗、琐碎做作、煽情矫情是这类散文典型的病象特征。散文对崇高与神圣的回避与消解,导致散文缺乏对个体生命在社会情境中尊严、良知、正义的承担和彰显,缺乏对社会历史进程中苦难意识,悲悯情怀的深切关注和体恤;缺乏对人类真善美、假恶丑的深度挖掘和道德拷问;缺乏对浓郁情感的勃发和深沉哲理的升华。
对于散文写作来说,崇高的风貌是不应当缺失的。崇高不该是简单的说教和意识形态的外化,也不仅仅是指人的情操和道德的高尚,崇高是散文一种内在的极富生命意义的艺术精神,是散文情理交融形成的一种审美境界,是人对内在的超越体现出的一种尊严和伟大。
而对于作家来说,一部作品,最终是其人格的反映。散文的精神品格往往折射凸现出作家的人格力量。作家人格力量构成了散文深厚的底蕴。一个作家的创作态度则集中体现出他的人格魅力。散文存在的意义,在于作家把自己建立在灵魂的高处。散文要体现崇高的生命价值和精神风骨。要从审美的愉悦和激动中,从心灵的感应和共鸣中,牵引和提升着人向精神高地不断攀升。才能有效地抵制当下散文的浮躁和浅薄,消解散文的低俗化和快餐化。
在一切实际中,一个作家只有根植于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伟大实践中,只有在与时代、社会、人民建立血肉联系中,他的作品才能获得丰沛的元气和鲜活的生命力。可以说,我们当前的散文创作在“讲真话,抒真情”上比过去已有了前所未有的突破。散文对社会、历史、人生诸多问题进行了全方位、多角度、深层次的探索和思考,呈现出多元整合的审美态势。但总体来说,散文与前进时代的精神,思想主流的要求,与发展社会中人的审美需求还有一定差距。
我始终认为,作家要保持着一颗向往尊严和崇高的灵魂,要在生活厚度、思想深度、精神力度上,进一步提升散文的精神品格和文化品位;散文应着眼于人的心灵开掘和人的全面发展;散文也应当要最直接、最具体地展现、体现时代发展方向与社会进步要求的思想和精神主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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